生活中从来不缺少美,缺少的只是发现美的眼睛,如果我们走进大自然,用心去体会大自然的一切,你一定会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感谢它将这个世界刻画的如此神奇美丽,和猎萝卜网小编一起了解。


    享受大自然是一种艺术,因人的性情个性而异其趣,并且如别种艺术一般,极难描写其中的技巧。其中一切都需要出于自动,一种艺术天性的自动。怎样去享受那一山一水、一树一石、一草一木或一景,并无规则可定,也无具体可言,因为没有景致是相同的。凡是懂这个道理的人,不必有人教他,即会知道怎样去享受大自然。


      在中国文人的回忆录里,曾记录过两个颇有才情雅趣的女子,她俩都以享受大自然为怡情悦性中必不可少的事件。这两个女子,一个是《秋灯琐记》里的秋芙,一个是《浮生六记》里的芸娘。这两个女子虽不是极有学问的人或大诗家,但她们都有适当的性情,都流露着对大自然的爱好,都极富于艺术性。因此,我们不必着眼于写出万世留名的好诗,只需学会用笔去记录一件有意义的事,一次个人的心境,或用诗句来协助我们享受大自然。中国人对于大自然的一切总是能发现其不同的韵味和美,在中国人的观念里,石是伟大的、坚固的、永久的,如大英雄一般具有不屈不挠的精神。石是幽静的、自立的、稳健的,如隐士一般脱离尘世。最重要的是:从艺术观点看起来,它们就是魁伟雄奇,峥嵘古雅的模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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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老子在他所著的《道德经》中常称赞不雕之璞。因此我们千万不可粉饰天然,因为最好的艺术结晶也和好的诗文一般,须像流水行云般自然。凡是天然生长出来的东西总比人力造成的更为好看。因此,中国人对于树木的领略便较易于理解了。在千百种的树木中,松树的可爱在艺术上的意义更为深长,因为它代表幽静雄伟和出世,正和隐士的态度相类。梅树的可爱之处在于枝干的奇致、 梅花的芬芳。诗人在欣赏树木时,常以松、竹、梅为寒冬三杰而称之为“岁寒三友”。宋代的隐居诗人林逋曾以“梅妻鹤子”自傲。林逋是北宋初年著名的隐士。后人称之为和靖先生,他隐居于杭州西湖边的孤山,二十年不入城市,种梅养鹤,终身未娶,人称“梅妻鹤子”。其咏梅诗中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一联,写出了他孤高自许的情怀,也写尽了梅花不能增减的美丽,最为世人所称道。从此“暗香”就成为梅花的专称。中国诗人于花中最爱梅花,称之为“花魁”。也有许多人喜爱牡丹,尊牡丹为“花王”。因为牡丹以浓艳见长,所以象征富贵。梅花以清瘦见长,所以象征隐逸清苦。前者是物质的,而后者是精神的。兰花是优雅的象征,因为兰花常生于幽谷,文人称它有“孤芳独赏”的美德。所以中国古书中常称深闺的美女和不求名利的隐居高人为“空谷幽兰”。菊花开在深秋,具有冷香色之誉。菊花种类最多,其花型和颜色不计其数。菊花是诗人陶渊明的爱物。正如梅花是林和靖的爱物,莲花是周莲溪的爱物。湖莲自成一种,是花中之最。这花从顶到根没有一样是废物,其根(即藕)与子(即莲子)可以食,其叶可以入药,其花可供赏玩。海棠花和苹果花有些相像,也是诗人所爱的花之一。桂花和水仙花当属香味最佳者。杜鹃花虽然极美丽,但人称之为凄凉的花,据说是杜鹃鸟泣血而成……关于折花插瓶一事,十六世纪中的作家袁中郎在他的著作中讨论的最为透彻,他说:“插花不可太繁,亦不可太瘦,多不过二种三种。高低疏密,如画苑布置方妙。置瓶忌两对,忌一律,忌成行列,忌以绳束缚……”据袁氏的说法,凡插瓶的花,还须搭配着插,如婢之配主,搭配得当,方显出色。


       他认为,一个人不论对于什么艺术,即使小如下棋,也须癖好成痴,方能有所成就,对于花的爱好也是如此。享受大自然不单是限于艺术和图画,还包括一切声音、颜色、式样、精神和气氛。诗人张潮在他所著的《幽梦影》一书中,将大自然的精神与宜趣说得最为透彻。这部书极为中国文人所喜爱,许多人读后都会加上自己的评注或庄谐。这是一部文人的格言,警言妙句非常之多,但因篇幅有限,我只能将其中论及大自然部分的妙句摘录下来,供各位书友观赏把玩:


      论何者为宜花不可以无蝶,山不可以无泉,石不可以无苔,水不可以无藻,乔木不可以无藤萝,人不可以无癖。赏花宜对佳人,醉月宜对韵人,映雪宜对高人。艺花可以邀蝶,累石可以邀云,栽松可以邀风,贮水可以邀萍,筑台可以邀月,种蕉可以邀雨,植柳可以邀蝉。楼上看山,城头看雪,灯前看月,舟中看霞,月下看美人,另是一番情景。梅边之石宜拙,竹旁之石宜瘦,盆内之石宜巧。有青山方有绿水,水唯借色于山;有美酒便有佳诗,诗亦乞灵于酒…… 论花与美人花不可见其落,月不可见其沉,美人不可见其夭。种花须见其开,待月须见其满,著书须见其成,美人须见去畅适,方有实际;否则皆为虚设……天下无书则已,有则必当读;无酒则以,有则必当饮;无名山则已,有则必当游;无花月则已,有则必当赏玩;无才子佳人则已,有则必当爱慕怜惜…… 


      论山水物之能感人者:在天莫如月,在乐莫如琴,在动物莫如鸟,在植物莫如柳……山之光,水之声,月之色,花之香,文人之韵致,美人之姿态,皆无可名状,无可执着;真足以摄召魂梦,颠倒情思……有地上之山水,有画上之山水,有梦中之山水,有胸中之山水。地上者妙在丘壑深邃;画上者妙在笔墨淋漓;梦中者妙在景象变幻;胸中者妙在位置自如…… 论春秋律己宜带秋气,处事宜带春气。论声风声皆宜远听,唯琴声则远近皆宜。松下听琴,月下听萧,涧边听瀑布,山中听梵呗,觉耳中别有不同…… 论雨雨之为物,能令昼短,能令夜长。春雨宜读书;夏雨宜弈棋;秋雨宜检藏;冬雨宜饮酒…… 论风月新月恨其易沉,缺月恨其迟上。月下听禅,旨趣益远;月下说剑,肝胆益真;月下论诗,风致益幽;月下对美人,情谊益笃。春风如酒;夏风如茗;秋风如烟;冬风如姜芥…… 论一般生活"情”之一字,所以维持世界;“才”之一字,所以粉饰乾坤。胸藏丘壑,城市不异山林;兴寄烟霞,阎浮有如蓬岛。…… 现代文明将大自然渐渐推出了我们的生活,城市所望之处尽是高楼林立的建筑森林,以及人工雕琢的山水景区,大自然的一切似乎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,我们的心也在钢筋混凝土的搅扰中变得异常浮躁和茫然。


      但是,只要我们胸怀山林丘壑,即使身居繁华都市也可以感受到山林的清静闲适;只要我们的兴趣寄托在烟霞云雾的福地,即使身处凡尘俗世也仿佛置身于蓬莱仙境。世上一切妙事,均在人的心性间。